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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交往以來,昊然總愛拿著八卦雜誌質問他,即使那裡面寫的不是真的,但他就是無法相信,習慣性地疑神疑鬼,時常責備子昂不夠愛他。

昊然想要掌握他的一切,他不是不明白,可以的話,他也想要讓這段愛情順利發展下去,只是.....

他需要演好這場戲,否則遭受到危險的,不只有他。

「我和你只是玩玩。」他知道這樣的話對戀人的傷害會有多大,但為了讓人從今以後不再有瓜葛,他只能選擇和人忍痛分離,即便那已經是要撕碎他的心.....他多麼想要擁抱昊然那失望焦慮的心,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,但是他不能:「我從不打算認真的,你不知道嗎?」

子昂冰冷又無情的語氣冷冷地刮在昊然不解的臉上,他的話一出,就像是一把宣判死刑的刀,狠狠地戳在那千瘡百孔的心。他的眼裡佈滿哀戚,看著一直以來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,此刻的背叛,往日的誓言,形同可笑。

「為什麼要這樣?是你纏上我的,明明是你說喜歡我要追我,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愛上你?」昊然的心裡紛亂,難以下嚥的心痛,讓他幾乎快不能呼吸。

我信了。
你說過要我相信你。
我信了。
為什麼非要在我信了,得到的卻是這種報復?

無論是在私事還是公事上,昊然都盡量滿足別人的要求,甚至連在床上.....他的愛情是如此真切,卻屢屢招人背叛。

環繞在三人之間的沉默,是壓垮他們兩之間最後的一根稻草。

他看著偎靠在子昂身上的男孩,看他的眼神如草芥,子昂的緘默,就像是縱容男孩對他的誣衊,他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,再也忍受不了此刻的氣氛,將眼前水酒灑了一地,他逃出店門外。

一道扎眼的亮光,在昊然衝出巷弄時閃過他面前,刺耳的剎車聲,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,路人的急吼,他就像斷了線的木偶,被人輕輕地拋在了天上,然後就像沒感覺到痛,重重地摔落在地......

「救呼車來了!救護車來了!」

「讓開!讓開!傷患在哪?」

鄰近大樓警衛吹著哨子,趕開民眾,一邊讓交通大隊指示著現場車輛進行,一邊維持著秩序:「傷者可能有粉碎性骨折,抬時輕一點小心一點。」

不顧管理員的阻擾,從後面追著人來的子昂,看向那觸目驚心的血景,他幾乎就要癱軟在那,不是在拍電影,而是那人真的發生意外,他應該要拉住他的,就差那一步,他應該要擋在他面前,為什麼他會來不及?不是說愛他嗎?不是說愛他到連性命都不要嗎?為什麼還讓他發生意外?

「他怕痛,慢點!」他的心都要碎了。

「輕點!」他看著昊然被放在純白布帛上,瞬間渲開的鮮紅,讓他差點忘了呼吸。

昊然...身邊的喧鬧他再也聽不見,只剩下昊然失了血色的蒼白,不知何時會消逝在手中的溫度。

「你要跟著上車嗎?」救護人員隨口問上一句

一旁小客車駕駛看到眼前的情況早已嚇傻,他大概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從暗巷跑出來,而車禍的人竟然還是不久前才剛退伍的知名演員,杜昊然。他曾聽人說過他,這樣一想,就覺得自己這下撞到人,往後可能要賠不完了。

然而或許是司機太過緊張的關係,所以才沒發現到,傳言中的這兩個人,此時在一起的情況有多詭異,為什麼杜昊然會跑到大街上?為什麼莫子昂會在後面追他?

前陣子傳得沸沸揚揚的緋聞,媒體都在猜測兩人交往的可能性,這樣看來,這個傳聞可能就是真的了?

「他怎麼樣了?」子昂看著醫護人員緊急為戀人插上氧氣罩,蒼白的臉,沒有起伏的胸膛,讓他都快瘋了。

「杜先生還是失血過多,等會兒到醫院時,需要趕快輸血,加上可能有骨折、胸挫,情況恐怕不太樂觀。」醫護人員正在為杜昊然止血,叫來了一旁的同事交代了幾句,若是失血過多的話,傷患便會失溫,他們正在想辦法阻止這種情況發生。

「等到醫院時先抽我的血,若血型相符,能用多少就用多少。」子昂的聲音顯得非常焦躁不安。


「按照醫院的程序,如果相符那當然是沒問題的,莫先生。」看得出子昂緊張的是經驗老道的醫護救難者,他在猜測著這兩人的關係,但一切卻又已似昭然若揭。

「我____」

躺在擔架上的人眉毛動了一下,好像是要努力清醒看著過來的人,無奈眼皮卻有如背負千斤萬斤重的鉛塊,他幾乎是費盡全身力氣,才稍稍感受到那刺眼白光和固定頻率的機械滴答聲、醫護交談聲。

滿車子的血腥夾雜著藥水味纏繞在他鼻尖,身體已經痛到沒知覺,他是被尖銳刺笛聲所吵醒,從來沒想過車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。在飛出去的瞬間,他覺得自己就要看到這輩子的人生跑馬燈了,而在他後半人生佔了大多數的,便是打亂他生活節奏,那個愛至深卻也怨至深的---莫子昂。

原來你還是會難過的啊。
我是不是太傻了,才會覺得可以喜歡你.....

迷離意識之中,他好像聽見他的心急如焚,為他著急、為他緊張的樣子....然而那震耳欲聾的叫喚聲,他叫得心痛,他卻聽得可笑,是不是真的要離開了,你才會懂得要珍惜?

他突然覺得好累又好笑,自己對子昂來說到底算什麼?付出真心得到的結果卻是背叛,但卻又在他出意外時,便來可憐他?

他其實是知道的,子昂是花心的男人,答應和他在一起,又怎會從此只守著他?可笑的永遠是他,是他太笨太傻,以為那鍥而不捨的追求就是對他真心的承諾。

但如果是這樣,子昂現在的傷心難過,為他擔憂的崩潰樣子又是怎麼回事?

好累.....

失去意識前,他看見子昂一開一闔的薄唇,似乎是要和他再說些什麼,無奈頭上蔓延下的血污已逐漸染紅他的世界,身體好累好累,好像光是睜眼的簡單動作,就已經耗盡他所有力氣。

已經.....夠了。

艷陽高照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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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林永承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