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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應該抗拒她胡鬧攻勢,他卻突然翻身,動作流利快速的用棉被蓋住她,完全將她壓制,隔著床單,貼著她的耳朵,輕柔的警告:「有些遊戲,玩之前最好想一想,妳玩不玩得起。」
她的聲音悶悶地說:「是你先開始的。」
他隔著床單,貼著她:「我不是雙性戀。」
她從來都不知道,有人可以光用聲音就能讓她全身起雞皮疙瘩。
「我早猜到了。」她只想掙脫
「不,妳沒猜對。」床單像是一層薄霧,雖然臉貼著臉,明明可以感覺到另一個人的氣息,卻又沒真實觸摸到。
「我不懂。」她虛弱地說
「方向對了,總有一天妳會懂的。」
說完,他突然放開她,等到她從糾纏的床單棉被中好不容易掙扎冒出頭,只來得及瞥見他勁瘦的背影,消失在浴室門口,門碰的一聲關上。
「你們兩姐弟怎麼在走廊上玩呀?」
是阿姨。
四歲的弟弟,聽到姊姊尖叫一聲衝上來:「律師,你是律師?」
她笑了出來:「好感人的相認,你們兩個簡直就像是被狠心拆散的情侶,終於重逢了。」
弟弟好奇的看著一天到晚念著律師的姊姊,很激動的衝到這位先生面前,卻突然剎車停住,手放在後面,身體像泥鰍一樣的扭動:「那個,律師也來看我的小小弟嗎?」
姊姊那個害羞的語氣讓他抿嘴偷笑,律師把他輕輕放在地上,蹲了下來對姊姊說:「我是專門來看我的好朋友,小美女的。」
姊姊眼睛眨呀眨的,他偷笑得更厲害,躲到阿姨的長裙後面藏住表情。
「那坐飛機有沒有很累?」
「不累,見到小美女就值得了。」
她推了把黑豹,「肉不肉麻啊,律師不能這樣耍小孩吧?」
他一臉無辜跟小美女抱怨:「看白癡小姐對律師有多壞?」作勢揉揉被推的手臂。
小女孩警告的瞪了她一眼,擋在他面前一副保護的姿態:「妳後來有沒有比較聽話,真的,妳寫的對不起我放在家裡,下次再拿給妳看。」
「妳真的寫了一百次對不起?」
她這下真的有點火了:「不然這個小警察不放我甘休!」
他開朗笑出聲,伸出手:「小美女可以抱一下嗎?」
小女孩的羞怯只持續幾秒,眨眼間就飛奔夢中情人的懷裡了。
黑豹抱著姊姊,她拉著身後的弟弟,在經過的護士眼裡,這四個人就像甜蜜的家庭。進入病房,低迷的氣氛立刻抹去他們臉上的笑容。
「還沒醒嗎?」她壓低聲音問圍繞在病床旁的他們
他有氣無力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:「麻藥還沒退。」
「醫生說骨髓移植後要觀察四天看有沒有排斥反應。」她臉上則更是灰敗,低低地說:「我這幾天恐怕沒辦法去上班.....」
「沒關係啦。」她觀察她的臉色:「妳知道我不會跟妳計較這的。」
她抬頭,眼神堅定清朗:「謝謝妳!」
她反而不自在,東張西望,最後落在他們夫妻緊緊相握的手。
「這樣很好,這樣最好....」她心裡念著,肩膀上適時落下安定心情的重量,是黑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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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出醫院,走向路燈下那個看起裡落寞的身影。
「妳怎麼不進去跟他們說聲再見再走?」
她搖搖頭。「我們走回去吧!」
「我雖然對台北不熟,但是從林口走回台北,聽起來是個瘋狂的主意。」
「黑豹!」
「嗯?」
「我討厭當公主。」
他輕聲問:「怎麼了?」
「煩死了,當公主好累,我才不需要人家保護。」她彎腰脫下鞋,將高跟鞋高高舉起。「我也可以當騎士,我也想要保護人。」
他歪頭觀察著她,沉默的跟著她大步大步的走,走在空曠陌生的街道,漫無目的。
「說吧,你一定有意見。」
在該批評時保持沉默似乎不是黑豹的習慣,她寧可他像以前那樣,毫不留情的揮劍戳破她吐出,不切實際的泡泡。
他嘴角含著淺笑:「想保護人,也得看有誰願意讓妳保護。」
她垂頭喪氣,決定他還是不要揮劍比較好,沉默蔓延至下一個路口,她才聽見他的關心:「難過了?」
「沒有。」
「這麼安靜不太像妳的風格。」
「反正不管我說什麼、想什麼,都是自以為是的想法。」
「喔?」
「我也想像他們一樣,有個人可以守著。」她脾氣衝了上來,拉高音量:「有個人關心我早餐吃了沒,有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想到我,會需要我,這個想法很自私嗎?為什麼這世界上每個人都能輕易得到的東西,我卻沒辦法得到?」
要是一輩子都這樣,一個人孤孤單單的,該怎麼辦?
假如一直都沒有人愛我,難道你就不能愛我一下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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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愛妳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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