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「我們要結婚了,我怎麼不知道?」

他沒理會她的質問,東張西望:「沒想到阿姨的乾兒子品味這麼糟。」


「什麼阿姨的乾兒子?」她愣了一下

「賣我房子的人。」

「賣你房子的人?」她懷疑的問:「你不是說這房子是你阿姨乾兒子的什麼人的?」

「是沒錯,不過後來妳不是想在台北買房子?」

「所以?」

「所以我就把房子買下來。」他模仿她的語氣:「投資自用兩相宜。」

她跳了起來:「這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

「大概,」他假裝在思考:「妳搬進來一個月以後。」

「你的意思是,我繳的大部分房租都進你口袋?」

他點頭承認,再火上加罐汽油:
「我必須承認,把房子租給妳這種不看帳單的房客,是筆很划算的投資。」

「你!」

「我總得自己想辦法貼補妳拖欠的律師費啊。」

她氣急敗壞的指著他:「你還有臉批評我亂灑錢?」

「我後來想通了,反正富有的寂寞女人錢好賺,
與其讓妳把錢灑到別的地方,不如灑給我,但是這中間我曾稍微後悔了一下,一度想把房子收回來。」


「什麼時候?」

他臉上笑容收了起來:「那傢伙搬來的時候。」

「既然是黑心投資,你管我跟誰睡。」

「房客品質也是房地產保值的條件之一。」

她說不過這個人,整個就是放棄的狀態。

 


他饋在門框,看著她在更衣室、浴室和房間裡進進出出的卸妝、換衣服,完全把他當傢俱,無視他的存在。他乾脆進到她房間,躺在粉紅夢幻公主風格的床上,輕撫絲質床單,伸長雙腿,看起來很舒服優雅,從容悠哉的等她從浴室出來。

「你躺在我床上幹嘛?」

「不然我要睡哪?」

她開始數落起不知道要算什麼的罪狀:
「突然跑回來,還自作主張宣布我們結婚,又黑我的錢....」
越說越氣,她乾脆從他背後抽出一個枕頭,狠狠打下去:
「現在還要不要臉,跑來睡我的床,你想得美。」

面對一長串的指控,他不但沒生氣,還笑笑的說:
「妳陳述的這些事實,除了傷到妳的自尊之外,有對妳造成損失嗎?」

她停止動作,再一次啞口無言。

她茫然的在他身邊躺了下來,雙眼無神的瞪著天花板。

「結婚的消息只是給她一個希望,讓他對妳死心的藉口。」

靜靜的聽著本來是應該從電話線那頭傳過來的聲音
此刻彷彿添加了立體環繞音效,沉沉地在房間裡流竄,突然感到頭暈,他不在她身邊的這段時間,她是不是,把一切都搞砸了?
受傷的感覺一點一點湧上心裡,
她就像個被拋棄的洋娃娃,被丟進一個漆黑的房間裡,什麼都改變不了,挽救不了。

他說的對,面對這失控的情勢,她需要他在這裡,在她身邊,幫她將搞砸的一切,撥亂反正。

他翻過身,側躺面對她:「除非妳對他還有其他想法,否則這樣的安排對誰都好。」

「我必須知道妳對他,到底抱著什麼想法?」

他的聲音沉沉的敲進她混亂的思緒裡,彷彿被切成兩半,一半是抗拒,一半是承認,互相拉扯。

「我不知道。」她最後選擇承認

「他從來沒忘記過妳,責任和忠誠的信念或許暫時能幫他踩剎車,
但最終,慾望還是會戰勝這一切。」他定定的注視著她:「是妳先放的火,也只有妳滅的了火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除了被動回應,她找不到理由替自己辯護

「妳真的愛他嗎?」

 


我愛他嗎?

她所有的知覺都被這問句撼動。

在她回答以前,他輕聲又肯定地說:「妳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,是吧?」

「雖然後悔失去他,希望得到他的注意,但妳從沒有考慮過自己愛不愛這個人。」
他頓了一下,語氣更堅定的說:「不然,今天晚上妳不會配合演這場戲。」

「那是為了她,我沒有選擇。」

「假如妳真的愛他,妳會顧慮到另一個女人的感受嗎?」

「我----------」

「妳從來就沒學會怎麼去愛人。」

她瞪著他。

「妳愛上的是個理想,而不是那個人本身。」

「妳是被鎖在高塔裡,整天幻想被拯救的長髮公主。」
他地笑容裡混合著殘忍和理解:「妳不知道的是,把妳鎖住的巫婆也是妳自己。」

「胡說八道。」

「內心寂寞的公主,本質上跟巫婆是一樣的。」

她氣得想把他推倒:「哪有人同時是公主又是巫婆的?」

他飛快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,
離開她的床:「妳看吧,妳還相信著童話故事,不是嗎?」
 


他像獵豹般的審視,讓從來都不需要擔心外表的傲驕司機也對他開始評分了起來,心裡想,這個人既不像姐姐前男友那樣的陽剛,也不是像自己的陰柔,想很久才決定評分結果,不情願的替他冠上一個以前都沒想過的形容詞:「正氣凜然。」

如果他是演員,恐怕只能演象徵先知灼見,正義不屈的那一類頑固而強勢的正派角色。
雖然和姊姊口中說的同志友好形象不太符合,
倒是非常符合他從電話裡感受到的,不好惹、難纏的角色。

「你們認識多久了?」他忍不住問

她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:「誒,多久了?」

「十二年,我們認識十二年了。」

「有那麼久了...」她無所謂地搭腔

「你也認識姊姊的前夫嗎?」

「當然認識,我前夫是他介紹給我認識的。」

「怎麼說?」

「你對不相干的事情,一定要這麼好奇嗎?」他不爽的插嘴看他

她回瞪他一眼:
「有什麼關係,你們都是我的好姊妹,趁這機會彼此熟一點,不是很好嗎?」

他挑釁的看著這位堅持保持一臉不爽的男人

「那,該怎麼稱呼這位.........姐姐呢?」

.

他抬頭射來一記不名的銳利眼神,像把刀.....
 
 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林永承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