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本來只是想離婚,即使什麼都不要也無所謂,

她只是單純的發現自己受不了別人稱呼她是他的夫人,是律師要她開始難堪痛苦,甚至更悲慘的離婚訴訟,訴訟期間,她所有私事、私人感受,全被攤在法庭上,一樣樣被檢查,一樣樣被計算,換算成實質的金錢。於是她變得暴躁和神經質,因為事情完全超乎她的能力,控制不了,想喊停卻又無能為力。

漸漸地害怕接受自己不是理想中的樣子,
只是會搞砸事情的花瓶,離開了朋友,沒有財富,就什麼都不是的花瓶。

經過那天晚上的"意外",她不知道如何面對她,
她還有能力在他面前裝出自然的態度嗎?

寂寞的人,最難應付的就是自我懷疑。

 


「妳來了,找她嗎?」

轉過身望進他的眼睛,卻已經找不到那晚的激情,不免有些失望。

「妳怎麼了?」

「我沒事。」

他也在她眼睛裡尋找某種東西,不管是什麼,結果是讓他嘆了口氣。

開門時,看到一個擁有挺拔背影的男人坐在沙發上,他走到客人面前:「久仰大名。」

對方簡單回答:「你好。」

但那聲音,讓她瞬間愣住,全身像是被電流跑過一樣。

他緩緩轉過頭來,炯炯有神的慢條斯理的,
從頭頂到腳趾將她瀏覽了一遍,露出讓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笑容。

那對夫妻彷彿在這空間消失,她眼裡只有他。

「好久不見。」

「你幹嘛突然跑來這裡?」

他站了起來,平整的藍色襯衫,塞在銀灰色的西裝褲裡,簡潔俐落,
看到他全身,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他的陪伴,也不是想念,找不到他時,彷彿失去了身上的某個東西。 

她奔入他張開的雙手,他毫不猶豫的抱緊她。

閉上眼睛,享受他身上的味道,那名字是「大地」的香水,
她認識的人裡,只有他適合這款香水,只有這個味道才能讓她放鬆,盡情放肆。

「想死你了。」

「真的嗎?」他圓潤略帶啞音

親密完,她立刻控訴起他:「你回台灣幹嘛都不說,又不接我電話!」

「妳以為德國就在隔壁嗎?我總得搭飛機啊。」

「那你幹嘛不先告訴我?」

他低頭,看著她的眼神裡帶著深意:「妳很清楚是為什麼。」

她臉紅了起來,不安的想起那晚的意外,他在電話裡表現出來的憤怒。

 


「妳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嗎?」

「先是好朋友、好老闆、現在是什麼?好床伴?這是你用來安慰好朋友丈夫的方式嗎?」

「我對妳太失望,妳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?妳自己呢?
一夜情以後妳要怎麼面對他?妳又期待他怎麼看妳?」

「我建議妳脫光衣服前想清楚,自己是不是準備好當壞人。」

那也是第一次,她被罵到無話可回,他說的對,她根本沒想那麼多,無力考慮那麼多。

低下頭掩飾鼻酸的衝動,她正處於崩潰邊緣,
要不是他們夫妻在這,她一定會將自己受盡折磨的情緒全都向他傾倒。



她刻意拉高音量的說:
「我今天去麵包店,挺不錯的店面,就是遠了點,開幕時你們一定要來。」

他疑惑:「妳今天到麵包店,我怎麼不知道....妳是不是聽見什麼?」

她笑著回:「你們師徒倆說了什麼怕我聽?」

她感覺到她飄過來的眼神,似乎希望她不安的意味。

「沒什麼,今天試烤爐,發現壞了,被前店主坑了,
我們兩個人心情都不好,廚房的髒話,怕妳聽了....這種事,不需要在客人面前聊吧!」

「她不是客人。」她立刻說:
「烤爐很貴的,你知道我們頂店的資金花掉後已經剩沒多少錢,假如需要周轉可以找她,相信她是不會拒絕的,對吧?」她看著她,將問題丟給她

她發現她的每句話都意有所指,但態度和外表看起來又很正常。

「當然...當然沒問題。」她謹慎的回答,她的眼神讓她很想馬上逃離。

「不要在她面前提錢的事。」他喝止她

「你是真的把她當外人,還只是演給我看?」她反問

「妳到底想說什麼?」他再也受不了了

「沒什麼?」她灌了一罐啤酒,慢條斯理的說:
「我們身邊最有能力的朋友就是她,為了成為這家裡的一份子,什麼忙都肯幫,錢對她來說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。」她再度偏過頭來:「對不對?」

他站了起來,臉色慘白:「妳都聽見了?」

她裝得天真一臉無辜:「聽見什麼?」

「那天晚上....」

 


他斬斷他的話:「寶貝,妳什麼都沒跟他們倆夫妻說嗎?」

「說什麼?」

他露出一個包容的笑:
「我就知道,所以本來今天先過來這,是要和他們一起密謀給妳一個驚喜。」

「驚喜?」

「我們要結婚的驚喜啊!」

.
.
這句話像顆炸彈,在這客廳裡引爆。

.

她還沒反應過來,反到她先開口:「你們要結婚?」

「不可能,」他指著他:「你不是...你喜歡的是....」

「男人嗎?」面對他不修飾的無理,他仍舊保持風度:
「那是你以為,很多人以為,但我從沒說過我是同志,只是懶得解釋罷了。」

他向來就具有說服人的天份,尤其當他鎖定目標,
直直地看進一個人的眼睛,即使是幫大毒梟辯稱無罪,也會讓人毫不懷疑地相信。

她的表情,從懷疑、迷網,轉為鬆懈,她明白他編造這謊言的目的。


.

「我們要結婚,我怎麼都不知道...」她眼睛瞪得大大的:「還有,你躺在我床上幹嘛?」

「不然我要睡哪?」

「你沒訂飯店嗎?」

他搖頭。

「你可以睡我姊妹的房間,反正他去出差,沒那麼快回來...」
她猶豫了一下:「我知道你對他很有意見,勉強一下是會怎樣?」

他笑笑:
「明天我找人換全新床單,把他的東西全丟出去後,我會睡那個房間,要勉強的人是他不是我。」

「你這個人就不能好相處一點嗎?非要這麼的.....」

他挑眉等她說完。

「非得這麼的同志不可嗎?」

「同志什麼時候變成形容詞?」

「不容許妥協的潔癖,討厭比你帥的人,這不是同志是什麼?」

他笑了出來,露出重逢以來最真摯的,發自內心的笑容。

「我真想念妳。」

「我也想你。」

.

他突然轉身,走了出去:「今晚我睡客廳。」
 
 

愛1.png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林永承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